阿巴斯：我有一千个理由做坏人（黄灿然 译）

阿巴斯：我有一千个理由做坏人（黄灿然译）

2017-07-29 Abbas Kiarostami 黄灿然小站

阿巴斯·基阿鲁斯达米摄

诗 21 首

对某些人来说
山顶是一个用来征服的地方。
对那座山来说
它是下雪的地方。

我躺在
一个光滑的表面上。
地球圆不圆有什么差别？

我仍然
不相信
转动的
是地球。

我向树
致以最大的
敬意。
它掉下一片叶子
也许是作为回应。

在大炮开火时
把手指塞进耳朵里的士兵
失去他的手指
和耳朵
和眼睛
在眨眼间。

一颗子弹。
一个脑袋。
一天。

他可谓
尖酸
刻薄。
然而
他有一个又甜
又蜜的情人。

圣殿的地址
写在一片废纸上，
攥在一个老妇手中。

那个男人来了。
那个男人带着一把镰刀来了。
你们这些挤在一起的小麦，
是解散的时候了。

所有同情
都没了
当他掌权。

在词典里
社会主义
紧跟着
香肠。

这个锅里
发生何等重大的革命
当鸡零狗碎的材料
都在这里找到归宿。

两盏黄灯
划破浓雾
不停地移动。

冒天下之大不韪
与智慧之墙保持距离。
多麻烦。
多困难。
多享受。

离家远了
尊敬也多了。

我嘴巴上有几千个回答。
没人提问。

我说
我准备回答任何问题。
有人问几点了。

我如此兴奋地讲述的
一个故事的命运
就这么定了
被一个不合时宜的哈欠。

我们俩，
你
和我，
都在火里燃烧
而别人都在看。

一千支箭在我手掌里。
一千句辱骂在我嘴上。
我没有射箭
也没有骂人。

我有一千个理由
做坏人。
唉！
没人理解。